寻亲19年后的团圆,高调认亲背后是微妙的人情世故与流量博弈

“在打拐库查到疑似你女儿的同龄小孩,应该是匹配上了。”4月9日中午,正在寻亲路上的陈生梨突然接到了贵州民警的电话,他握着手机激动得说不出话,只是频繁点头。挂断电话前,贵州民警称云南警方会主动联系他,并说了一句:“你们父女的缘分应该到了。”

父女缘未了

接完电话,陈生梨第一时间把好消息告诉了全家人,之后转达给余华英拐卖儿童案的受害者杨妞花,又在4月10日凌晨1点,给此前采访过他的财新发了条微信:“兄弟,孩子找到了。”文字后面附加了三个痛哭的表情。

2003年5月女儿出生时,陈生梨夫妇在浙江余姚打工,正值吃杨梅的季节,舅舅便给孩子起名陈杨梅。后来,他带着妻女往云南昆明打工,2006年在官渡区新南站广场附近经营户外KTV时,女儿丢失。此后,陈生梨的人生轨迹彻底转向:为了找孩子,他带着全家辗转多地打工,经常一发工资就辞职踏上寻亲路,在信息技术不够发达的年代,只能靠笨方法,将印有女儿信息的寻人启事贴在一根又一根电线杆上,“打印一张寻人启事就要一元钱”。与他一起在路上漂泊的还有其他同病相怜的寻亲者。

再后来,陈生梨返回老家贵州纳雍,租住在一处阳光照不进去的民房内,一年中的大部分时间,他继续走在寻亲路上,平时靠贷款和做小买卖支撑整个家庭,妻子曾丽则在出租屋附近的一处公厕做保洁员,每月有1000多元收入。

“即便家里还有5个孩子,我也不会放弃寻找”,随着孩子长大,开销慢慢增大,陈生梨名下的贷款越来越多,为了保持良好的征信记录,只要摆摊有一些盈余,他就先把利息还上,“下次再借就不难”。19 年中,曾有亲戚劝他放弃,但是陈生梨觉得:“我们家是女宝,如果不找,孩子会以为是父母不要她了。”

陈生梨租住的出租屋外,自制的棉花糖机上面张贴着女儿的失踪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