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建筑师黑川纪章设计于上世纪70年代的“东京中银胶囊塔”近日开始被拆除,但“胶囊”开启的一种都市蜗居形态并未过时,中国近十年在上海、北京、西安、重庆等城市出现了胶囊旅馆,天南地北的人在胶囊旅馆里萍水相逢,距离近乎亲密,但人生彼此平行

不同于“东京中银胶囊塔”所承载的建筑史名作光环,绝大部分后继的胶囊旅馆只是高房价时代空间利用率最大化的权宜产物。1.2×1.2×2米的“太空舱”,固定在房间的四面墙上,最多的那面有十多个。每个“太空舱”入口挂着窗帘,洗手间及淋浴设施共用,这就是重庆一家胶囊旅馆的景象。2021年因为疫情,摄影师张新民在此滞留了55天,照片记录下“胶囊”里萍水相逢的各种人生。

三名旅客坐在“太空舱”门口刷手机。

早上5点多,旅馆里的洗衣机就开始工作了。有人已经穿着整齐在弯腰整理床位,也有人一夜没睡拉开门帘继续打游戏,还有的床位持续传出沉重的鼾声。

胶囊旅馆里有住了5年的网络工程师,经常短期出差的业务员和老板,从周边赶来度假的高校教师,也有勤工俭学或毕业旅行的大学生,甚至有个小伙子在胶囊旅馆里堆满书苦读了两个月,最后终于考上公务员。

小赵是一名程序员,不爱跟陌生人说话,每天早出晚归,回来就休息了。

小赵已经在这家胶囊旅馆住了5年,每月800元的房租,所有的家当都放在一个大行李箱里。他不爱跟陌生人说话,但因为住得久,和老板成了无话不谈的老朋友。

据老板说,小赵是一名程序员,工作压力大,每天早出晚归,回来就休息了。有段时间他洗脸洗澡都会头晕,就去做了检查,医生开了抗抑郁药物。虽然请假一天要扣好几百元,最后他还是请了一个月假休息。

常年住在胶囊旅馆,自己又有个谈了一年多的重庆女朋友,小赵曾经动过买房的念头。他的父母是双职工,可以帮他全款买房,但是他想用自己的10多万元存款付首付,后来房价上涨,也就不了了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