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一平
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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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晃,苇岸走了二十年了。二十年来,我常常想起他,他的诚恳、温暖、善良,以及他的谦卑、清苦和忧郁。他是罕有的人,清洁得透明,想到他就会想到北方的清晨和田野。放下宗教,由人性而言,他是那种以信念来完成生命的人。他是圣徒。
大概是1990年,黑大春和苇岸来我家。这是我和苇岸头次见面。他高高瘦瘦,脸长,脖子也长,腰板直直的,穿着也朴素,干净整齐,没有当时的文学青年一副叛逆的劲头儿。
苇岸不善言谈,说话很慢,说前会想想,不会随口而言。他多是耐心地听,别人不说了,他才缓缓地说。如果你打断他的话头儿,他就会停下,等你说完,他再慢慢说。时间长一点,他的谦和就会感染你,待他说话时,你就会认真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