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柏琳
独立撰稿人
读刘天昭的超长篇自传体小说《无中生有》到三分之二处,主人公何三娜的内心意识流排山倒海般地从书里跳出来:“我想要与这个世界发生关系!我想要一个角色!我想要摆脱无限自省的圈套!”
此类自我折磨的“胡思乱想”,循环地在何三娜脑海中汹涌,以至于整部小说读完后,我的脑海也被三娜无休无止的“想太多”完全占据;而那些抽象思辨试图闯入的现实生活,对东北家族史的追溯,对成长历程的回忆,对正在发生的城市变化的感知,居然全都模糊了。如果刘天昭的本意,是想通过一本厚度惊人的自传体小说来“思考我与世界的关系”,而不是“描述我眼中的世界”,那么这本小说的确勇气可嘉,简直伤筋动骨。好在它基本上说服了我,愿意站在作者那一边,勇敢地承认自己错了——我们这些不愿意麻木面对生活、非要把世界思考出一个所以然来的“读书人”,梦想有一天能拔着头发离开地球表面,我们的起点就是我们的歧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