魁首和班头

　　文｜张宗子
　　作家

　　汪曾祺先生《潘天寿的倔脾气》一文讲了个故事：潘天寿到北京开画展，《光明日报》出特刊，刊头由康生题了两行字：画师魁首，艺苑班头。这使得很多画家不服。画坛艺苑，大凡有点名气地位的，谁肯认潘天寿为第一，自己屈居老二老三呢？

　　可是且慢，汪曾祺后文又说，没过几年，姚文元批判潘天寿，指潘为“反革命画家”。汪先生感叹：康姚都是管意识形态的，“一前一后，对潘天寿的评价竟然如此悬殊”，又说，“康生后来有没有改口，没听说，不过此人善于翻云覆雨，对说过的话常会赖账，姑且不去管他。”说明他自己也是这么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