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张宗子
作家
这些年,常在报上看到各种奇怪的考证和发现,没上过大学的农民破解了全部甲骨文,十几岁的小孩子在古玩市场上集齐中国历代货币,年轻女子揭开耶稣东来的惊天秘密,诸如此类,不一而足。因为奇怪到匪夷所思,让人觉得脑子和阑尾一样,多余得像“沙漠里的割草机”;又因为奇怪,宣传效果自然极好,很多人因为闻所未闻而心生感佩,不免诧为千古奇观了。
前些年,有所谓古诗词的误读纠正,弄得我这个自以为酷爱唐诗宋词的人无限惶恐,对大学的教材和老师都怨恨起来,因为他们教错了。著名例子,如“天子呼来不上船”,说那船是衣领,李白不上船,是要潇洒,故意不扣好衣领。同样出自杜诗的“床头屋漏无干处”,说屋漏不是屋里漏雨,而是名词,指房屋的西北角。再有人人会背的《滕王阁序》,“落霞与孤鹜齐飞”,说落霞是一种蛾子,野鸭在空中追逐蛾子吃,所以非得“齐飞”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