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存绪案：最漫长的申诉

　　文｜财新周刊 王和岩
　　图丨财新周刊 陈亮

　　付存绪在前面带路，步子很快。突然，“呜——呜——”付存绪发出压抑的哭声，他低着头，右手捂住双眼，肩膀微微颤动：“这么多年，没人问过。”

　　从小区外的大路口到家，七八百米，这样压抑的哭声响了三次。采访中，这样的哭声又数次响起，夹杂着咒骂。

　　现年64岁的付存绪是陕西凤翔县柳林镇干河村人。39年前的一桩强奸杀害幼女案，让付存绪的人生坠入万劫不复的深渊：他被警方认定为嫌疑人，关进看守所。那一年，付存绪25岁。11年后，付存绪被宝鸡市中级法院以奸淫幼女罪一审判处死刑，缓期二年执行。2006年，52岁的付存绪因病被假释出狱，两年后服刑期满获释。从25岁到52岁，付存绪当了27年的囚徒，无论身陷囹圄还是刑满释放，他一直坚称自己没有杀人。出狱12年，付存绪孑然一身，在弟弟的厂子打工过活，攒钱、申诉，是他全部的生活。几次申诉无果，付存绪一度感到很绝望，他甚至想：“我身体一天天也不行了，真到那一天，我就喝药死在他凤翔县检察院大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