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沈大园
出版人
我从未见过曾祖一辈,但我的爷爷已经抱上曾孙多年。在他出生的1937年,中国人均预期寿命大约不到40岁。80年过后,在他生活的上海,男性平均预期寿命是81岁,他才刚到平均数,想来前路还长。
在他未来的岁月里,因为有退休金和医疗保险,经济上的事情仍不用子女操心。由于我的父母也还在工作,如果只看当期养老金账户,家庭对政府是净支出,借由政府的统筹,也算是“老吾老以及人之老了”。
比起经济问题,更难的事情是面对衰老本身。死亡当然是失去一切,但与其说“我”失去了世界,不如说世界失去了“我”。因为世界还在,而“我”已经没有。衰老则是不停地从“我”这里抽走点什么,也许是一个关节,也许是一段记忆。像阿尔茨海默症这样的病,会留下一个“我”的空壳,里面没有情感、没有记忆、没有认知。在中国,罹患这种病症的人已经超过1000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