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赵姗妮
哈佛大学人类学在读博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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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末,因为好奇,我走进了北方一座城市的婚姻登记处。这里负责结婚登记,也负责离婚登记。下午四点,我在离婚调解室门口坐了一小时。没想到,几乎从来没有想过要结婚的我,第一次来这种地方,却意外观摩了人在抉择解除婚姻的最后时刻。
一张半透明的玻璃墙把调解室分隔成两个十来平米的空间,像所有基层政府一样,档案柜靠着墙的一侧,另一侧墙上挂着一面镶有黄色垂穗的锦旗。与昏暗的走廊相比,午后的阳光让房间显得温暖而明亮。中间是一张长条办公桌,调解员背对窗户坐着,一身黑色正装,齐肩卷发,面容和气也不失威严,将近五十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