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影｜他们在农田里老去

　　图、文｜财新周刊 陈亮

　　在河南，秋收秋种最累人。留守乡村的老人们无暇感受“收获的喜悦”，或是“歉收的悲伤”，收玉米、收花生、收水稻、收红薯、落花生、拾稻穗、种麦子，家里地里连轴转，一刻不得闲。

没有退休金的返乡民工

　　2020年秋收时节，六亩稻田，两个人——68岁的陈松合跟老伴。

　　上世纪70年代，陈松合高中毕业后进了建筑工地，做了一辈子“农民工”。年老回乡，没有一分钱的退休金。

　　陈松合年轻时干活不计较轻重，年老落下了一身的病痛，滑膜炎、骨质增生、腰椎间盘突出，不能长时间站立。老伴拿破布裹了些棉花，用绳子系在小板凳上，陈松合便坐在这板凳上，在地里挪动着干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