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韩浩月
作家
一
下午时分,二叔打来了电话,聊了四五分钟。挂掉之后,表姑的电话紧接着打了过来,说的内容和二叔是一样的。
接完这两个电话,站在客厅中央对孩子的妈说了一句话,“我该回家了。”她望了我一眼。这么多年她知道,她可以把我从各种场合与关系中抢夺回来,并把我变成一个以小家庭为绝对核心的人,但每当我那个总人口达五六十人的大家族对我发出呼唤时,我总会在第一时间奔去,不可阻挡,音信皆无,直到事情结束,才满眼血丝、唇裂面干、疲惫不堪地回来。
傍晚时分,把女儿从幼儿园接回家,开始收拾行李。这次回老家的理由是,奶奶已经走到了生命的最后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