逝者｜帝国与衬衣

　　文｜范晔
　　北京大学外国语学院副教授

　　1986年新年伊始，法国国际广播电台的听众们听到了一期特别节目，纪念刚刚去世的墨西哥小说家胡安·鲁尔福：“胡安，我从没给你写过信，因为他们说你从来不回信。那还写什么。可我现在后悔了。”这期节目的撰稿人就是费尔南多·德尔帕索（Fernando del Paso）。三十多年后，轮到我们来纪念他。德尔帕索2018年11月14日在墨西哥去世，享年83岁。

　　德尔帕索1935年4月生于墨西哥城，在墨西哥国立自治大学期间先学医，后转修经济，还曾在广告公司写文案。上世纪60年代，德尔帕索获得墨西哥作家中心的奖学金，每周三下午四点到六点去上写作课。授课的老师中有两位名叫“胡安”的小说大家：胡安·鲁尔福和胡安·何塞·阿雷奥拉。这就像李白和李商隐联袂教你写诗。德尔帕索在第一部小说处女作《何塞·特里戈》（1966）里就找到了自己的声音，随后以十年磨一剑的速度，又出版了两部以墨西哥历史为题材的大部头《墨西哥的帕利努罗》（1977）和《帝国轶闻》（1987），斩获包括罗慕洛·加列戈斯奖在内的多种文学奖项，奠定了在拉美文坛的地位，声誉直追“文学爆炸”的前辈。德尔帕索自称是“文学爆炸的尾巴”，虽然喜爱博尔赫斯，但认为对自己写作真正产生影响的拉美文学作家是古巴的何塞·莱萨马·利马、巴西的若昂·吉马朗埃斯·罗萨和哥伦比亚的加西亚·马尔克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