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王竞
作家
上世纪80年代末,我爸从德国访学归来,总结了他对德国人的两个印象:第一是人品,富而不奢;第二是口味,无酸不欢。当然,我爸接触的所谓德国人,都是搞哲学研究的,我爸称他们为“酸人”。此后多年,去德国出差和旅行的朋友们都反复印证了他的结论,德国大众的确都爱吃酸的。德国人也如此这般对待来自世界各地的游客,餐厅里的第一顿德式大餐,几乎全是标配的烤猪肘加酸菜土豆泥。
除了酸菜,腌酸黄瓜也是德国一绝。我有一位住在德国南部的朋友,一个人经营着一家小出版社,她既当员工又当老板,在经营环境愈发险恶的今天,公司居然屹立十年不倒。聊到出版秘籍,她只好摊牌:除了对好内容要有一副火眼金睛之外,她丈夫家族传世的酸黄瓜企业是她的坚强后盾。做酸黄瓜用的黄瓜,长度要严格限制在8—15厘米,一场夏雨浇下来,黄瓜一夜之间就能长长两厘米,控时抢收的风险很高,严重时能影响到收成的35%。尽管如此,她丈夫的酸黄瓜产业也要比她的出版业有韧性,不仅能常年倒贴她想做的书,还成功地把酸黄瓜出口到了中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