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沈大园
出版人
多年前,雅克•贝汉的《海洋》上映,我在家乡的镇上看了这部电影。那场总共四个观众,我、一对情侣,还有等待散场清扫的阿姨。第一个镜头,海鬣蜥出现,身后那一对就开始讨论,长那么丑皮又厚肯定很难嚼。等到第一场重头戏——海豚围猎沙丁鱼上演,那厢也兴奋至极,热烈讨论这到底什么鱼、该怎么吃,这幕完结他们也走了,估计还是海鲜馆子更易于增进感情。
我们大概是整体没过口唇期,惯于用味蕾丈量世界。一方面是饿惯了,“民以为食为天”讲的可不是祖先的厨艺有多高超,而是恩格尔系数太高;另一方面整体上我们对世界没啥热忱,万物于我无非是可吃不可吃、可入药还是可杀人的问题,一切只在功用。记得上学时,生物课本里说要保护动物不教灭绝,因为随着技术发展,说不定会发现它们身上的分子或基因有很高的价值。这个逻辑里,要是对人类完全没用就该死吗?不过一个民族真是什么都吃的话,就不会有完全无用的生物了,不知道这算不算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