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杨葵
作家、策展人
少年时候非常叛逆,最直接的“敌人”是父母,觉得他们世故圆滑,特别没坚持,没骨气。有天,陪父亲去医院,巧遇一位同来看病的叔叔,他们攀谈良久,气氛轻松。我在一旁看着很生气,因为这位叔叔是个著名左派。那个年代,左右派是敏感词、流行词,以左右划分人简直是第一要务。
他们终于聊完,父亲见我摔摔打打一腔愤懑之情溢于言表,问我怎么了。我说怎么能和这样的人攀谈,还谈得如此融洽,他是个大左派啊!父亲乐了,说什么左派右派的,你这小脑袋瓜子里条条框框哪儿来的?你不是叛逆少年吗?一边叛逆我们这一代人,一边又在用我们这一代人习惯用的标准划分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