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张宗子
作家
世上的事物,无论哪一方面的性质,从高到低,都成一个系列。和儒道两家推崇中庸不同,我觉得事物之可取者,多在两端。
所谓两端,不是说极端的部分,那是理论上的假设,是指接近极端而离开中间广大的模糊地带比较远的地方。比如人,要么有文化,有教养,通情达理,宽容随和;要么纯真质朴,温厚善良,一切发自天性。最怕的是似懂非懂,有一点世故,有一点教养,然而教养不足以调和世故,或者不足以深刻和真切地理解他人,那么,还不如一点也不理解,只凭天性,给予无保留的信任。米,做熟了,是饭;不做,还是米。做得半生不熟,就什么都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