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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速朽岂可得乎

来源于 《财新周刊》 2019年第45期 出版日期 2019年11月25日
知堂的记忆力细到蚁足蚊睫,记在心里的,不仅有事和言,还有过去日子暮色苍茫的气氛。所谓不动声色,常常是动到极处

  文|张宗子
  作家

  十多年前,河北教育出版社出过一套周作人自编文集,除了《知堂回想录》,各本都不太厚。稍阔的开本,淡灰色封面,纸微黄。双手展读,轻重恰到好处,纸味和墨味若有若无。朋友间有几位,因为书的容止而爱上这套文集,邮购了收藏,我也顺便买了几种,选了他的回忆文字。但其中《鲁迅的故家》和《鲁迅小说中的人物》,书店都只有一套,迟了一步,被他人买走。后来发现,买走的正巧是我工作所在的图书馆。

  这两本书我借阅过多次,想知道更多鲁迅的家世和青少年时期的境况。读过许寿裳和知堂的回忆,觉得差不多了。留日时期,虽然资料不少,仍觉欠缺。比如读书,我们对鲁迅的了解,便不如对知堂的了解丰富。知堂谈自己的杂学,谈日本文化,留下大量文字。鲁迅死得早,不及细说。虽有博物馆里的收藏可供管窥,不如一册在手方便。何况文字能说得更深,提供更好的细节。他人的推究,终是隔了一层。我对他们兄弟在日本的一切都好奇:读了哪些书,结识了什么朋友,受了谁的影响,和日本人怎么交往,又和日本女性如何接触,等等。知堂娶日本女子为妻,鲁迅如果没有家里的包办婚姻,会不会也娶一个?早期兄弟合作,译介域外小说,做了大量工作。鲁迅提携弟弟不遗余力,不仅帮着修改弟弟的文章,自己起草的文稿,发表时也让弟弟署名。这方面的事,有许寿裳等人的回忆,比只听周作人一个人讲总是更全面,更多几种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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版面编辑:吴秋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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