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沈大园
出版人
过年回老家吃饭,各种鱼肉过后,照例有一盘酒香草头。爷爷有一畦菜地,我只记得吃过的,有莴笋、青菜、茄子、辣椒。有一年回来,他从菜地里摘了一盆草头,现摘现炒着实鲜美。那时我大学毕业不久,觉得自己该对亲情有所体悟了,于是添油加醋狠夸一番。后来十多年,无论在家还是饭馆,春节家宴就总有这道菜了。
我问爷爷,最近身体可好,心脏怎样,他说还好。这本是我们之间的标准问答,这回,犹豫了会儿,他又说,“前列腺不太好,咳,老年病,十来年了。”十来年了,我想了下,跟我吃草头的时间差不多。想来,莫说十来年了我才知道,其实就算是他的心脏老毛病,我也没弄清楚过到底是早搏还是房颤,或者兼而有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