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顾晓阳
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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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上中学学的是俄语,基本上只会说“我爱北京天安门”“毛主席万岁”和“缴枪不杀”。后来,中苏两国老打不起来,“缴枪不杀”就忘了。“我爱北京天安门”好像动词有阴性阳性的问题,日久也二乎了。只有“毛主席万岁”牢牢记在心间,而且派上了用场。
在东京圣保罗学院学日语时,班里中国同学大部分是台湾来的,也有少数大陆人和马来西亚华人。有一天,日本老师说:“台湾和马来西亚同学都会讲几句英文,只有大陆人不会。”这话一下激起了我的爱国感情和虚荣心,我说:“我们不说英文,但会说俄文。”老师说:“是吗?你说几句听听。”我清清嗓子,用俄语激情高呼“毛主席万岁——!”这句话俄语说来很长,而且要打好几个嘟噜,大舌头讲不来的。口号喊完,教室里鸦雀无声,全服了。女老师爱用感叹词,赞叹地说:“嚯啦!这是什么意思啊?”我矜持地笑笑,给他们留下个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