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杨葵
作家
很多天不下雨,一直晴的呀,明晃晃的。
在城市居住几十年,喜欢大晴天。柏油路、建筑物、所有的路面砖石玻璃轮廓清晰,泛着太阳光,有水落石出之快意。在江南,还是乡村的江南,三山两水五分田的乡村,晴久了,意不适。和满目巍峨建筑柏油玻璃不同,这里触目皆是山川草木、花鸟鱼虫,纤毫毕见则失了灵动,呆板寡淡。最近常和人说一句话:大晴天的江南是最丑的江南,蒙蒙细雨可能是江南的魂。
这样的晴天,北京友人约着回京相聚,我说北京都光秃秃了吧,这里可还是金黄火红的秋天,容我再盘桓几日,和山川草木先聚着。友人揶揄我被小花小草迷了心智,软了铁骨,忘却了朋友之间道义大节。我先愧领了这顶高帽,继而想起庄子惠子在濠梁之上的对话,子知不知鱼之乐,真是千古循环,从无止息。勿生误会,这只是形而上层面一想,如此现实,还有人在意道义大节,已属现世珍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