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刀尔登
诗人
不妨站在今天人类的立场,想象一下我们与两千五百年后人类的关系。我们大约会徘徊在两种担忧之间。
第一种担忧是,彼时的人类几乎忘记了我们。尽管他们仍然是我们在生物学意义上的直系后代(但愿如此,然而谁能保证不出现其他情况呢?而且这需要进化论在那时仍然有效),但在社会意义上,无论文化或者哲学,甚至在科学史中,他们对我们的光荣成就弃若敝屣。
我们日常念诵的伟大名字,“如泪水消失在雨水中”。只有最显赫的几个,尚保存在几本最为厚重、只有学者才会光顾的历史书中。我们的连绵战争,以及伴随的血汗和歌谣,给缩写为书中的一页。我们引为自豪的科技成就,被形容为粗糙的工具。我们自以为相当成熟的世界观,哲学或物理学的,挤入历史书的首章首节,给漫不经心地贴上“原始”标签。